『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李元章又请她过来救治李珏又何必忌讳这些不慎重要的东西,云曦将汤婆子塞了好几个到李珏被窝中。
调制了一道人参汤药,就在门边上慢慢地熬着。
婆子回来见东西没了便猜到云曦拿去用,她也不敢管只进厨房忙自己的事情。
李珏这病难治,如今她能做的只是多延缓李珏几日性命却也是无意义之举。
李夫人迷晕她的那天究竟是去做了什么事,为何曲婉红如今下落不明了?
她半扶起李珏,将放得温温的汤药一勺勺慢慢喂给李珏喝,虽在昏迷之中,但李珏还会下意识地吞咽进去。
瘦得没剩几两骨头着实可怜,待她喂完这小半碗汤。
外头掐着时间般响起敲门声:“顾姑娘可在?”
“在。”
门推开,引着她来的人同婆子一道进来:“这边有古娘子照顾便可,还请你随我来走一趟。”
这回带着她去见的是李夫人文氏,他们在门外站了许久李夫人门房依旧紧闭着,丫鬟出来满面无奈道:“夫人还是不愿意看大夫,奴婢劝也劝了夫人听不进去。”
“罢了,大人交代过若夫人依然不愿意见大夫便随她去。”
按着文氏现在的身体情况,若当时没有及时就医如今肯定也是好不了哪去,云曦不多言只随着这个引路人离开。
想了想她别了条路循着记忆向谢修平府上寻过去,到了他住的街巷道路,看着大门长得都差不多的屋宅云曦霎时有点傻眼。
究竟是哪一间?
好像门口有石狮的隔壁?
云曦站在外边犹豫不决好一会,想想上前试试看。
门叩了一会儿便从里打开,探出个中年男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姑娘找谁?”
“谢公子可是住这里?”
“哪个谢公子?”中年男人一脸疑惑:“你怕是找错户了吧?”
“抱歉抱歉!可能是我认错了。”她忙道歉转身准备走人,忽地耳尖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女声,云曦脚步一顿,瞬时回过身撑住即将关上的门。
中年男子惊讶道:“姑娘可还有事情?”
云曦侧耳停了片刻,的确是曲婉红的声音没错。
她定定地看着中年男子道:“劳请您通报一下谢公子,就说顾云曦求见。”
男子沉默了片刻:“姑娘稍等。”
他重新合上门,云曦将耳朵小心地贴门上听了好一会儿。
里头声音断断续续不甚清楚,疯疯癫癫般一回大叫一会儿歌唱,但的确就是曲婉红的声音没错。
方才听到曲婉红的声音,电光火石间她便联想到谢修平曾经出现在那做小别院的事情,何来这般巧合她肯定没找错屋宅。
没多久中年男子便返回来打开门,态度变得恭恭敬敬的:“公子尚未归家,还请顾小姐进来坐坐。”
云曦心中藏着一堆问题,不推辞答应了下来。
待她进来却听不到半点声响,男子应是谢修平的管家。
请她坐定后送来了甜心盘子和一盏茶:“姑娘请稍候着,家中仆人已去请公子回来。”
“好。”幽幽的茶香飘出,云曦闻到这熟悉而陌生的香味忍不住打开茶盏品了品,果真是她最爱的碧螺春茶。
云曦微怔,谢修平他不是向来都不怎么喜欢喝茶叶?
云曦坐立不安好一会,脑海中做着天人争斗。
一边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明明说好要同谢修平拉开距离放话还没几天又是让人帮忙,又是主动找上门来。
另一边云曦又想,她只是想了解问问李元章家中究竟是何等情况。
只是……这些与她何关呢?
越想越坐不下去,云曦坐了一刻多钟后起身踌躇片刻准备往外走。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方才杂错的脚步声。
“公子,顾姑娘在花亭等您。”
云曦脚步一顿,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谢修平衣摆飒飒带风,袍子一撩跨过栏坎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明显的喜意,接着一滑看见那盘丝毫未动的点心:“怎么?点心不合口味了吗?”
“没有,准备得很好不饿就没吃了。”
谢修平摇头:“那该让他们给你准备些果子的,来人……”
“哎!不用!”云曦忙拦下他:“不用准备什么吃的了,我过来……过来是有事情找你。”
他情绪表现明显,失望道:“原是有事才来。”
云曦听罢小声嘟囔:“没事我来干什么。”
谢修平只笑不语看着她,看得云曦双颊无端有点发热,她干咳了声转开脸不与谢修平对视:“我本想来同你探听看看李元章后院的事情,没想到在你这碰见了熟悉的人。”
他不隐瞒:“曲婉红是吗?”
答得如此坦率反而叫她不知如何接话,云曦点点头略带尴尬道:“本与我无关,但李元章请我为他那外室子看病,如今那外室子看着寿命将至很是可怜娘亲也不知身在何处,便寻到你这来问问。”
“你倒也不傻。”
她无言以对:“傻是不傻,就是多事了点。”
“嗯,很有自知之明。”
“谢修平你不损我两句嘴皮子就痒吗?”云曦倒很想跟他客客气气的保持距离,奈何跟这人没说上两句话急性子都要出来了。
“行行行,不逗你了。”谢修平道:“我带你去见见她。”
曲婉红被安置在后院中,云曦来时见她披头散发疯疯癫癫披着一张被单在院子中翩翩起舞,口中还唱着不知名的曲子,断断续续不成调的。
谢修平低声道:“站在看就好了,她服侍了些药物如今脑子不大清楚,疯起来就伤人。”
“服食……药物?”
她几乎立刻就猜测道:“李元章夫人让她服用下的?”
“八九十不离十。”谢修平负手站在她身旁,看着里头疯疯癫癫自娱自乐的曲婉红眸光微深:“你可曾疑惑我来到此地做何事?”
云曦斟酌片刻:“应当是有正事要做。”
几乎从两人相逢以来,谢修平总在以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出现,以他如今的身份即便游山玩水也断不会跑到这地上来当夫子。
且目标明确,在李元章家中打转不去。
旁人不了解,她碰着了三两次怎可能还猜不出一二。
“我出来一方面真是游山玩水散心,一方便也是暗中……”谢修平停顿了下,做了了向天指的手势:“奉了命查一桩事情,如今顺着这条线查到当年远被发配来当知府的李元章身上,又凑巧了发现了曲婉红曾与要办之人也有过渊源。”
这算是与她交代得十分清楚了,云曦张了张口:“大概同我讲一些就好了,其实……也无需讲得如此仔细。”
没想到谢修平认真回答道:“若不跟你说得明白些,怕你会胡思乱想。”
“你这人现在说话怎地都……都……”
“都什么?”
谢修平面露疑惑好似真不明白般。
云曦跺了跺脚:“不同你讲了,你要查事便查去吧!只是想……不如让我看看曲婉红?”
他肃了面色摇摇头:“我已请了人来看,曲婉红当初服下的乃是毒物所制之药,现下清毒已清得差不多了却不知如今人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可她儿子……怕是命不长就矣了。”
“犯得何病?”
云曦抿了抿唇:“可借你人脉用用?帮忙寻找几味药。”
谢修平如今巴不得云曦能来麻烦自己:“需要帮什么忙你尽管提。”
“我需要生于淮西的橘炙草,南方的金蝉子,秋莄氏,鸦冬,和雪莲根这几味药材。”
他一一记于心中:“我让人去寻。”
云曦还是想试试救李珏的命,他年纪如此之小若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李珏就这么一命呜呼掉,着实于心不忍。
她无奈地摇头自嘲:“总觉得不该麻烦你,但最终还是自个食言。”
谢修平忽道:“先帝在世时曾有一次犯头疾情况惊险,传遍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最终数十名御医只有一人敢站出来大着胆子提出极有风险的法子给先帝治病,无人敢点头答应他的决策,最后是太皇太后想了一夜后,做主答应了下来。”
云曦静默无声,她知道谢修平所说之人是谁。
她的祖爷爷顾先名。
先帝的头疾乃是少年时坠马遗留下来的顽疾病症,每每情绪激动或者严峻的天气变化便会引起头痛之症。
祖爷爷为先帝看诊十余年,断定先帝脑中血伤原因导致的头痛。
在那次惊险的事情时,祖爷爷提出别人从不敢说的开颅术,引得朝野一片震荡人人皆道他疯魔。
彼时先帝被头痛折磨得日日夜夜不得安息,可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朝野众人皆反对如此凶险的行医之术,那是如今的太皇太后力排众议大胆采纳了祖爷爷的建议为先帝开颅。
祖爷爷几乎可以说是将顾氏一族脑袋都栓在裤腰上为先帝实施那场治疗的,过程也是万般惊险。
整整经历了三天三夜先帝才从昏睡中醒来,直至驾崩再未犯过头疾。
也就是那次后,姑苏顾氏医林世家从宫中普通太医地位摇身而变,平步青云从此地位飞摇直上。
云曦不解道:“为何忽然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