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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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月浅有些意外的打量着杨星朗。

两辈子,她和这个只小一岁的堂弟都没有什么交集。

年幼时,她忙于学医辩药,他被父母拘着狂读贤圣书。

后来她痴傻,成日浑浑噩噩,他已承载着一家子的希望,拜了名师,进了清岳书院进学,多年不归。

唯一知道的是,她上辈子时,杨云浓掌了徐府的权,却没有怎么提携娘家,反将娘家打压得很狠。

杨家破败之时,这位堂弟看不惯,曾到郡王府怒斥杨云浓无情无义,被杨云浓赶了出去,可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

但,以她对杨云浓的了解,只怕他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儿,杨月浅对这个堂弟倒也有了些好感,语气也温和了下来:“多谢关心,小伤而已。”

“大堂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杨星朗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敛了笑意,目光锁住了她被毁的脸。

“那人已经死了,没必要再提。”杨月浅抬手触了触脸,浅笑道。

她看得出来,他看她的眼神里有关心、有悲伤,并没有府里其他人的那种或鄙夷或同情或畏惧的情绪。

这让她心里又舒坦了几分。

“一定很疼吧。”杨星朗有些不忍的移开了目光。

打小他就觉得,大堂姐是最美的,而且天赋远胜于他们兄弟姐妹。

便是后来生了病,他也相信她一定能好,可谁知,现在好了,却被毁了容貌。

她只比他大一岁,又是姑娘家,他几乎无法想象,她会有多疼。

“疼得厉害了,也就不知道疼了。”杨月浅不在意的摇头,“今日家主可能没空,你还是先回家去吧,别在这儿傻等了。”

“也好。”杨星朗想了想,拱手作揖,“我晚些再来看姐姐。”

“谢谢。”杨月浅倒是没有拒人千里。

杨星朗再次看了她一眼,告辞离开。

杨月浅也没放在心上。

热水好了之后,她让人送了些到喜丫屋里,自己关起门泡澡。

昨天的事,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她寄于重望的葫内天地,在那种霸道的药面前,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她还需要不断的学习,更加努力的锻炼自己才行。

这个年纪学武,已经来不及了,她能做的,就是利用葫内天地里的宝贝让自己变强。

想到这儿,她也顾不得自己还一丝不挂,直接闪身进了葫内天地。

反正,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一踏进来,她就有种很奇的感觉。

这里面,似乎更舒服了。

整个人的毛孔像是全部打开,一丝丝清凉争先恐后的钻了进来,舒服得她昏昏欲睡。

杨月浅想了想,找了旁边扔着的那些布条垫在地上,盘腿坐下,打量着这个小天地。

只见,她摘掉的银叶上,出现了一枚新的叶子。

而那些她种下的茶苗和药草,也都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葫内天地里并没有风,但,这些东西却似乎在随风摇曳,和那边的金银树遥相呼应般。

杨月浅仰头瞧着,不由自主的,目光落在了那仅有的两片金叶上。

银叶的效用,她已经很清楚了。

那么,金叶呢?

她想到梦中最后时,她被诱惑般的摘下金叶,最后疼得昏过去的事情。

杨月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就像那梦中时,不由自主的起身,向着金银树靠近,又不由自主的抬手摘下了一片金叶,放进了嘴里。

直到,金叶入口化开,火热从舌尖绽放,直冲喉咙,她才猛然醒来。

完蛋了!

杨月浅欲哭无泪,却也知,一切都晚了。

那火热冲进喉间,窜行五脏六腑,渗透到奇经八脉,所到之处,如同燎源之火熊熊而燃。

而此时,顺着毛孔钻入的清凉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汹涌澎湃的火热,扑天盖地的清凉。

两种不同的气息在她身体里相遇,互不相让,开始打架。

杨月浅疼得满头大汗,脑海中一片昏沉,她咬住了牙,半蹲在了地上。

曾经梦到的一切,如走马灯般的再现。

只是,这一次,这走马灯的画面中似乎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

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施医布药,受到了百姓们的拥护。

画面一转,女人坐在了一间屋里,旁边油灯摇曳,面前铺着一本空白的书籍,手边上还叠着一撂相同的没有名录的书册。。

女人端坐着,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字。

“杨氏偏方补遗”

杨月浅目不转睛的看着,突然就看清了女人写的字。

一张又一张偏方在那笔下形成,一桩又一桩的病例呈现,一株一株的药草跃然纸上,一套又一套的针法经络图成形,最后一幕,无数的百姓云集,女人站在最前面,带着他们开始做一套奇怪的动作。

不由自主的,她跟着学了起来。

随着手脚舞动,杨月浅只觉得身体里两种打得不可开交的气流突然变得缓慢,似乎,还在顺着她手脚伸展的方向流动,奔腾中,两种气流竟互相渗透,合二为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一遍一遍的做着那些动作,最后一丝火热也被消磨,整个人暖洋洋的舒服。

她停了下来,倒地而眠。

这一次,无梦无惊。

“呼”杨月浅醒来,猛的坐了起来,惊呼,“杨家灵医呃,什么这么臭?!”

她嗅了嗅,才发现自己身上就是臭味的来源,忙低头,只见,她身体覆了一层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像掉进了污水沟般的难闻。

“天!”

杨月浅皱眉,迅速翻身而起,出了葫内天地。

这么臭,再待在里面,熏坏了那些宝贝可不得了。

屋里,一片黑暗。

门缝里渗进一丝光线。

木桶里的水已然冰冷。

她顾不上这些,直接坐进去,死命的搓着身体上的脏东西,搓完之后,上了一遍香胰子,又用旁边留出来的水冲了两遍,才算舒服了些。

穿好衣服,杨月浅从隔间出来,随手点了卧室里的灯,坐到梳妆镜擦头发。

刚坐下,她不经意的抬头,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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