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胡萝卜比mido大三岁, 是已经阉割过的长辈。
即便少了些什么,但气势仍不减当年,走路生风。
沈知遥下午闲着没事做, 在客厅里尝试把套mido的绳子另一段,挂在胡萝卜的脖子上。
于是,她成功实现良好的狗遛狗内卷模式
——只有更乖巧听话的狗, 可以获得绳子的主动权。
这就是微型社会模型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去研究社会形态,真的可惜了。
而当天晚上, 没有找到第二天可以陪自己去看早晨场打折烂片的许括,灰溜溜地滚回了家。
于是, 连做了一个礼拜实验的许括,连澡都没洗, 就被亲妹妹拉去遛狗。
并在他问出“到底是我重要还是狗重要”,这样无比重要的问题时,天真无邪地笑着给了他致命一击——
狗拉屎最重要。
“狗拉屎了, 而人却没有洗澡。”
牵着胡萝卜的许括,从未感觉到夜晚竟有如此漫长。
“人没有洗澡只能变成不干净的光屁美男,”沈知遥无情地打断他的网抑云□□, “而狗没拉屎,只会在家里的地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
这种痕迹, 自然是借住在家的许括来收拾。
“哥哥”这一句称呼,到用时, 还是要用一用的。
许括悲情赏月的动作停滞一瞬,虽然觉得自家妹妹说得挺对,但绝对不退让半步。
人可以输掉思想觉悟,但不能输掉气势。
“沈知遥,你的哥哥为了你的爱情, 真的牺牲了太多太多。”
沈知遥瞥他一眼,不为所动:“许括,你妹夫家的狗为了你不成为瘫在沙发上的废物,也牺牲了太多太多。”
顺势换个声线,她掐着嗓子,努力硬塞给许括力量与生的希望:“呐呐呐,括君!如果你成为废物的话,你的父母和家人一定会担心你的吧?你的同学一定会疯狂内卷嘲笑你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这样的你,会甘心吗?!”
“这样的你,”她又一个大喘气,“是曾经的你,想成为的你吗?!”
许括看着沈知遥突如其来的超大份能量补给,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黑夜给了他一双眼睛,但他偏要在这儿听沈知遥哔哔哔。
回宿舍躺着不好吗?
“所以!”沈知遥握紧拳头,眼底变得愈发坚定,“要站起来啊!括君!”
“无法成为废物的我们,都要有光明的未来呐!”
“啪”——
“啪”——
“啪”——
站起来的括君,有气无力地,分散地,好不容易地拍响三个虚弱的掌心。
细品过沈知遥说出的每一句话,他像是被感染到一般,眼底的热泪更加滚烫:“沈知遥,今年五四青年节晚会没你带头宣誓,我不看。”
但凡他当年多打几次小报告,让沈母多没收点沈知遥的漫画。
沈知遥也不会长成现在这副,中二脑袋不好使的模样。
是他的错。
都是他没有照顾好年少的妹妹,他如今的一切,都在还少不更事的债。
他长叹一声,俯下身摸摸胡萝卜:“也就是你脾气好,但凡是我遇上这么个主人,立刻就咬回去了。”
说完,许括侧耳靠近胡萝卜。
两秒后,他恍然大悟地直点头:“你说得对,咱不能咬狗。”
沈知遥见他摸着胡萝卜,也不甘示弱地蹲下身揉mido的脑瓜:“狗咬狗大可不必。”
“沈知遥,你骂我的时候也没有必要捎带着自己。”
“好的,”沈知遥微笑,“你放——光屁!”
许括:?
这脆弱的亲情,总是如此不堪一击。
-
沈知遥之前没有长时间养过宠物,因此没有宠物一起睡床的习惯。
胡萝卜和mido的窝都在阳台并排放着,在确认过两只狗的水盆是满的之后,她才和它们分别道过晚安,放心地回房间睡下。
那晚,她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她梦见穿着西装的陈逸绅高大威猛,手腕上拴着一只小熊饼干样子的氢气球。他牵着她的手,穿过一个又一个梦幻如婚礼一般的花架。
无数只小熊气球,在他们奔跑经过的沿途,从两侧飞起。
足够浪漫,足够童话。
仰头,湛蓝的天空中,一只硕大的佩奇飞船摇晃着,缓慢地划过天际。
——噼里啪啦——
——呲啦——呲啦——
好像还有一些鞭炮和其他的声音,但她没有在梦中找到那些生源。
困惑中,她翻个身,决定放弃寻找声源。
算了,反正也是婚礼应有的喜庆声。
只要没出现悲伤的肖邦小夜曲,所有的一切她都能当糖磕自己cp。
再长再甜的路,总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哪怕是在梦里……
因为会被尿憋醒。
在恋爱脑和尿意斗争许久之后,已经快炸掉的肚子,最终让恋爱脑败下阵来。
回到现实的沈知遥顶着天花板,固定姿势半晌,才看了一眼手机。
清晨十一点。
妙啊。
心满意足地挺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沈知遥伸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去解放肚皮。
等她再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她才真正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让她恨不得再睡过去。
客厅已经残破不堪的壁纸和墙壁,满地的狼藉,和脑袋扣上垃圾桶内芯的机智黑白狗。
而另一只金色老长辈,正坐在沙发上,鼻子嗅着茶几上的物品。
那一刻,ipad与茶几接触的面积只剩下不到二分之一。
画稿的存活几率,随着胡萝卜的动作,从70以跳楼式的速度疯狂下降。
沈知遥“嗷”地一声,拼了老命奔过去。
中途还甩掉一只拖鞋。
她发誓,她夺下ipad的那一刻,离它掉下去只差0000001秒。
结实地在茶几腿边摔个屁股蹲,狼狈坐在地上的沈知遥,直面正高傲坐在沙发上的胡萝卜。
她醒了,狗也清醒了。
除了身后垃圾桶还套着脑袋,走路叮咣撞强的那只。
沈知遥又悟了。
梦中没有出现的悲伤肖邦小夜曲,原来应是在现实的客厅里,为它拉响。
防不胜防。
在难得的片刻寂静中,另一扇门被大力从里面打开。
“沈知遥,你大早上的……”顶着鸡窝头不耐烦的声音,在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戛然而止。
他眼看着沈知遥的怒火蹿到两米高,迅速地扔下两个字:“节哀。”
立刻闪回房间内。
顺便还上了锁。
见家中另一个可以说人话的两脚兽,已经能跑得多快跑得多块。
刚刚还在迟疑是否应该狐假虎威的胡萝卜,此刻已经跳下沙发,低眉顺眼地趴在沈知遥身边。
揉揉自己摔痛的屁股,沈知遥没好气地瞥一眼胡萝卜。
胡萝卜趴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盯着她,哼哼唧唧的。
阳光透过阳台照进屋内,时间仿佛被放慢。
在静止中,沈知遥猛地侧身,一把薅过来从她身后经过的mido,把它脑袋上的垃圾桶内芯摘下来。
已经被垃圾桶困了大半个白天的mido,在马上重见光明时,还抬起两只前腿在空中挠着。
但在定睛看到黑着的那张脸后,又唯唯诺诺地并拢前腿……
顺势给沈知遥乖巧地拜了个年。
后者不为所动,直接拧上它的耳朵,把它揪到胡萝卜身边。
昨晚遛狗时的和和美美,似乎也是一场梦。
只有第二天她的家没了,才是真实的世界。
怒火中烧的沈知遥左右审视着这两只狗,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
没事,问题不大。
她还有很多个家。
这样一想,她好像突然又活过来了。
沉下心来给所有的痕迹拍照留念后,她发了一份给陈逸绅,并备注——
【真的不是我讹你(摊手)】
这个时间,陈逸绅应该还在飞机上。
她也没期待他能回复,认命地开始收拾客厅。
并间歇性地,横过角落里试图偷懒的罚站狗子一眼。
有些人不仅命苦赚不到钱,还要倒贴钱。
她决定以后每天循环播放《好运来》,试图挽救一下已经失联很久的好运。
听说能量守恒定律,会让人在经历过巨大的冲击后,迎来更加丰盈的好事。
她很快就能触底反弹了!
“沈知遥,出大问题!”在沈知遥即将收拾完地面时,许括慌张的声音,隔着房门都能清晰可辨。
听到门开的声音后,已经无欲无求的沈知遥,声音平静:“不会吧不会吧,居然有人反射弧长到,现在才感叹两个小时之前见到的场面?”
紧接着,她脸一变,已将许括的名字加入暗杀名单:“刚刚我在外面喊你那么久出来收拾,你人滚去哪儿了?!”
“这不重要。”许括打断她的话。
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沈知遥身边,弯下腰,双手有力地握上她的双肩。
直视着自家妹妹的双眼,他的眼底悲痛而又沉重:“今天是父亲节。”
“……”沈知遥无语,试图扒拉下来许括的手,“今日不认亲,不必送我礼物。”
无视沈知遥的话,他的手更加握紧:“沈知遥,姨妈伯伯还有两分钟到达战场。”
没有最底只有更底,仍没有触底更谈不上反弹的沈知遥:“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