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你可想好了，下海了再想上岸可就难了！”
“小七，真话，你长得不差，人又乖巧，找个好男人嫁了多好！”
“那孙经理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这一去可能就……”
看着面前三个合租姐妹轮番苦口婆心地劝我，我翻了个白眼，还是在面前的一纸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江文琪。
在兼职模特的圈子里，大家平时都不提自己的名字，行走江湖全凭一个代号，因为这个职业说出去实在不太好听，而过了今天，我头上扣的头衔恐怕要更难听。
“都是出来讨生活的，穿得多穿得少都是走秀，商业秀和夜秀……也都没什么区别。”
这话我说得很有气势，甚至连我自己都险些信了。刚刚签的正是一场夜秀的合同，是之前一块合作的一个小模特介绍给我的，说是见我身高腿长，肢体柔韧，走夜秀比跑场可赚钱多了。
“你别蒙人了！夜秀那都是什么人啊！说穿了不就是富二代找乐子的地方吗？你这样和出去卖有什么区别？”
说这话的倩倩家庭条件小康，当模特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自然对这种皮肉生意十分看不上眼，可是模特圈……那可是比演艺圈竞争还要激烈的地方啊！
哪个不是身高腿长胸大腰细？抢着去夜秀赚钱的野模多的是，错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店了。
“是没什么区别，但是赚的多啊！”
“赚钱赚钱赚钱！你眼里除了赚钱还有别的吗？”
“没有，现在给我钱的就是大爷！”我笑着摆了摆手，倩倩气得跺了跺脚就回屋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我把夜秀的保密协议交到了公关公司，负责人眼神中带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猥琐，上下打量着我，贼兮兮地笑了：“你今天第一次来吧？这圈子里之前没见过你的模特卡。”
我不想把自己表现得太像个菜鸟，这样会被压价，于是抬头挺胸：“是，不过之前早听她们说过，关于报酬这方面我也……”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你条件不错，想不想去高级场试试？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点大人物，只不过那里……你可得豁得出去一点。”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在我缺钱缺到几乎要去卖肾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自尊，赶紧追问他：“我……？可以吗？要怎么豁出去？”
“还不就是那点事儿呗，高级场里都是来找乐子的，伺候到他们高兴，钱自然就到手了，成不成？成我就把你名字报上去。”
像是怕我会拒绝，他又加上一句：“真羡慕女人，两腿一张，钱就到手了。”
我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负责人话里话外隐藏的信息不会听不懂，顶多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为爱鼓掌，没爱也能鼓掌。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我考虑考虑，一会给你答复。”
刚走出公关公司门口，手机就来了电话，看见号码我头都大了，又不敢不接，只好找了个转角人少的地方接起了电话。
果不其然，一阵叫骂立刻从听筒传来：“你这个没心肝的小贱货，快把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弟弟给我弄走！今天医院又来通知了，再不交钱就等死吧！”
“二婶！家里的祖宅和拆迁分的房子都在你们手里，你亲口答应我妈会照顾好我们姐弟俩的！”我气不打一处来，站在街边和她理论。
“他那个短命鬼凭什么让我花钱给他治病？我巴不得医院赶紧把他弄出来，死快点还省心！”
“要是浩浩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立刻买桶汽油烧死你儿子！”我咬着指甲克制住自己的愤怒，一字一句冷笑着说，“反正我也没钱给浩浩换肾，你儿子那两个肾我看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别逼我……”
没等我说完，听筒就传来了“嘟——嘟——”的回应。
我松了口气颓然靠在了墙边，这回是三唬两吓把她给吓住了，下次可怎么办？浩浩的病情也确实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换肾加上后续治疗，七七八八至少要一百万。交租的日期又快到了，加上这次的透析费用恐怕我得连着跑十个场子……
【麻烦您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吧。】
我给那个面相猥琐的负责人发了个消息。
为了保持身材，晚上随便吃了几口蔬菜我就提着包出了门。身上的衣服还是刚来这边买的，穿了两年半，廉价的外衫上起了球，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摘。
坐在旁边的中年秃顶男还一个劲趁着公车停车的惯性往我身上贴，终于熬到了站，我在经过他身边时候假装没看到地狠狠踩了他一脚，直到车子开走我还能听到他在车里扯着嗓子骂我，敢占老娘便宜？还不得付出点代价？
我正为自己刚才的操作沾沾自喜时，我面前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和我挥了挥手：“嘿，你是文琪？没想到你也来做这行了……”
这话里带有浓浓的自嘲之感，听得我颇为难受，捏着自己的衣领防备地打量着她：“你哪位？”
“苏秀啊！咱们中专的时候是邻班的！”
我提不起什么兴趣，念书时候一心想着给弟弟赚钱，哪里有时间认识什么朋友？她这样自来熟让我更起了几分疑心。
“之前没见你来过，你是在别的场子做，还是第一次来？”她笑着拉住我的手就往楼里面走，自顾自地按下了电梯楼层。
“第一次来。”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实话。
“……你是走夜秀还是？”她看似有些迟疑。
“还没决定。”
苏秀转过身，一下子攥住我的胳膊：“文琪，你听我句劝昂，如果你不是缺钱缺到了火烧眉毛，高利贷追着砍的地步，千万不要去高级场。”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这话是认真的，可是……我确实到了她说的那种境况，而且更严重。